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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的小溪

1999-03-11 来源:生活时报  我有话说

童年的小溪终日快乐地在故乡的青山、原野之间奔流。我听祖母念叨过,我是沐着小溪的水出生,又喝着小溪的水长大,因此,我的生命体液中贮满了溪水的精华。

我的童年注定属于小溪,不必说晶莹甜润的溪水,舒缓的水流,也不必说怡然自得的鱼虾,光滑的鹅卵石,就是没有樯橹的小小纸船,也给我带来无穷的乐趣。小溪成了我最好的伙伴,驮着我多彩童年的梦幻,飘向我不知何方的远方。

后来,我不再折叠纸船了,也不再像一只水鸟成天在一湾水潭凫游,却常常望着溪水发呆。当有一天,我怀着一颗好奇的心,追逐小溪,向远方奔跑,不料一去竟难以回返。

从此,我浪迹天涯,跨越大江大河,那种浊浪滔天、汹涌澎湃的气势,升腾着幻像的光环,实在无法抗拒。我陶醉了,不仅获得意外的满足,也掩盖了记忆深处的潺潺之声。我感到小溪已不再属于我,它被抛入了遗忘的角落……

直到有一天,思乡的苦痛紧紧迫压着我,我才身心疲惫地踏上长长的归乡之路。

小溪越来越近了,我的步履也越发沉重,一种不协调的杂音打破了短暂的平静,在小溪那边,传来了低诉?哀怨?走近小溪时,我惊呆了,认不出了,难道这就是我童年最亲密的伙伴?难道这就是飘荡我小小纸船的小溪?一切不如从前,它已面目全非——河床破烂不堪,水面千疮百孔,还到处漂浮着腻人的异味。我站在小溪的岸边,感到恐惧和失望阵阵袭来。

我开始忧心忡忡,有一天,我是否会失去小溪——最忠实的伙伴,它是否只流淌在记忆的河床里?我又担心,我的生命体液,有一天,是否也会和小溪一样被污浊了?

我第一次感到它这么孤苦无助,我把它紧搂在胸前,要用自己的温暖感化它。它多需要关怀,以后,我再也不离开故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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